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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冷眼旁观者的感怀和激情

2016-01-06 14:11:22 来源:艺术家提供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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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率真,优雅,美丽大方。她的作品能将人引入中国记忆,让你穿越时空,细细品味。不管是表现主义粗狂直接的手法还是细腻温润的内容或是瞬间变化的风格,不难发现,陈曦在追随着普通老百姓生活,追随着中国的脚步。

  平视生活,才是创作的态度

  记者:我们先从《中国记忆》谈起吧?

  陈曦:2006年有了第一张,当时因为偶然的一件事,MTV做一个全球庆典活动,请我做一件上世纪80年代主题的作品。因此我就去了图书馆、美院翻了很多老资料,也就把很多记忆唤起来了。还想到肯定要跟电视有关,所以基于这两点,先画了一张,“计划生育”的那一张。效果很让人意外,之前我也没有画过这么超写实的,所以感觉很新鲜。周围很多朋友也很鼓励,我就考虑继续发展下去。就这样,开始有了《中国记忆》系列。Π包括时间段落的选择,事件的选择,找资料,做调研,我问周围的各年龄段的人,听他们讲各自最熟悉的大事件,慢慢一个一个的落实、敲定。在画之前是做了较长时间的准备的。

  记者:我注意到,在你的创作中选择了不同型号和来源的电视机,它反映了不同历史时间点上的差异。而且都来源于我们记忆中最熟悉的生活场景。

  陈曦:很多人会问,我怎么会从一个相对很随意的状态,突然到了这么理性化的冷静状态来叙述历史。实际上中间是有多年的积累的,而且有个主线,就是我一直关注的主题,感兴趣的东西没变。

  以前的作品内容多是市井生活。创作没有太多刻意的整理和理性逻辑。比如我看到哪儿,就会画哪儿,我在哪儿生活了一段时间,我对哪些人有感觉,我就画什么。因此我与描绘对象的角度始终是平视的。是那种具体的,富有戏剧性的描绘,一群人物,某个场景等。而现在则是归纳为理性化的带有个人语言,观点的一种叙述方式了。其实每个系列的变化,好象都是开始于偶然,而背后是有一个必然性在推动。我的年龄跟我叙述的这段历史是一致的,也正是中国发展最快的四十年,这四十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们都经历了从国家到个人的一个巨变的过程,所以若能客观的记录这段不平凡的历史进程,我相信是有价值的。从时间上的界定,就是**结束以后(毛逝世开始),到建国六十周年国庆,是一个相对完整的段落,也是一代人的成长历程。`历史事件是客观的,所选择的传播媒介;电视,也就需要随着岁月的进程而演变,这样才能让人注意到我们日常生活中发生的细微改变也验证着那些个大事件的影响。

  记者:您这个年龄当时对毛的逝世印象还挺深刻的是吧。

  陈曦:印象深刻。当时我随父母在武汉,好像突然听到消息,就发现所有的成年人表情都不对了。当时我刚上学,能感觉到所有的人都很紧张,很严肃,没有人敢笑,有很多人在哭。那时上学的孩子都知道***,气氛当然是异常的沉重。

  活跃的陈曦,出其不意

  记者:您怎么选择考到川美的附中呢?

  陈曦:很自然,我出生在新疆,父母都是兰州艺术学院毕业的,我生下来不久,大概一岁多吧,就被送回父亲的老家重庆。然后小学、中学,一直到附中,很自然就在重庆读。

  记者:1980年代末,您在那边读附中的时候,正是表现主义绘画在四川很兴旺的时候。

  陈曦:我刚进附中时的状态,从内心来讲,很单纯,对艺术了解的不多,我考上附中可以说就是凭着天赋而已,那会儿我没有看到过什么印象派,更别说表现主义了。

  记者:Π我看您的外表不太像一个原来画过表现主义风格的艺术家,因为非常地优雅。

  陈曦:这可能是多年的生活经历造就的原因吧,我可能玩的早,附中那四年基本上把一个艺术家外在体现出来的那种放荡不羁的东西彻底玩过了,但与此同时,也是同样的原因,一个女孩,做事情很鲁莽,对什么都不惧,没有分寸,很多时候太自我就会反弹回来伤着自己,当然也让人早熟。

  记者:所以您比较了解自己,比较容易找到自我。

  陈曦:就是那些成长经历会使我比同龄人成熟更快,但Π刚进附中的时候,还是一张白纸,只有满腔的对绘画的热情而已。Π我从小就很活跃,学习也是最优秀的,在学校是大队长,唱歌、跳舞样样能玩儿,我母亲发现这样不行,像我这样的孩子,必须要有序的引导一下,如果不控制,反而可能最后一事无成。所以从我小学的时候起,她就有意识地尽量从各方面培养我,对我的教育是非常严厉的,我是在家挨罚,挨训最多的,因为我特别淘,爱玩的特性,也非常的容易骄傲,因此我母亲在大学以前几乎没有表扬过我。

  记者:发现中国的教育一般都是小时候特别的宠,长大挨骂,您刚好相反?

  陈曦:对,我现在倒很推崇我母亲的教育方法了,因为自己真的是受到很大的益处,至少针对我是管用的,后来她希望我选一个主要的方向。我最后选了美术,虽然在音乐方面当时很难放弃。但也很快意识到,音乐其实会一直存在于你的生活中。

  记者:然而美术并不会普遍存在在日常生活中。

  陈曦:对。我母亲注意到我画画的时候要比其他任何时候都要专注,也听到说我在美术方面是有天赋的。所以就有意识的开始培养我走这条路了,所以考上附中是自然的事。

  记者:后来您从川美到中央美院,我个人认为中央美院和四川美院的风格差异挺明显的,川美的教育比较放得开,中央美院就是比较克制的,相对严谨些,您到中央美院之后,您的作品在中央美院有没有什么争议?

  陈曦:我不断闯祸,出事,受到争议,然后险些被开除,这些事一直陪伴我读到大二,进了大三才算彻底安静,才告一段落,之前我每年都要出一些状况。其实都不是有意的,就是凭着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去做了,或者有些事情被我赶上了。而那段学习实践的过程,始终是在学院工作室的集体氛围中进行的,色彩创作的进展还是倍受肯定的,尤其是大二快结束的时候,我们班自己做的第一个展览,都是受到好评的。要说争议,就是四画室的学院存在,是始终受到争议的。

  传说中的四画室

  记者:我看您在大二就参与了《四画室七人展》。

  陈曦:我考到美院那一年很幸运,就是四个工作室开始独立招生,Π我那年赶上是四画室和二画室,面向全国,一个工作室就招了几个人而已。Π四画室是成立以来第一次招生,导师心气很高,信心很足,所以我们这个班挑的学生年龄都偏大,他们多是有过不少经历的人,Π只有我是一次直接从学校考到学校。

  当时是国内文学艺术氛围刚刚开放的时候,很多新事物进入人们的视线,Π各方面都开始活跃起来。我们那会儿能看的东西也越来越多,活动也多,经常有国际性的交流活动,而且还能去国外使馆看东西,从美国直接请当红的艺术家过来做演讲等等。当时我们班招了七个人,年龄跨度很大,每个人经历也不同,对我们的希望是突破以往的学院式的传统,往前走。所以实际上四画室当时的发展环境挺艰难的,但是在社会上的影响力倒是非常深远。

  记者:我觉得九十年代初,像喻红和刘小东,他们都已经很受关注了,他们是第三画室的。

  陈曦:对,其实三画室一直是很受宠的,他既是延续了美院的传统,又非常有表现力。Π确实体现了学院派里一种比较高质量的创作形态。而四画室当时被打压的,但是还允许存在已是不易了。其实我们每个人在工作室的头两年中,都始终处于很迷茫的状态,但激情饱满,作为导师来讲也是在实验,也是新生事物,没有教过,所以我们那个状态就像是在当代艺术的实验基地Π,而且还生存在学院环境。我认为那段学习最珍贵的是,导师们保留了我们每个人的不确定性,他们很尊重每个人的个性发展趋势。Π会经常从其他方向去跟你交流,刺激你。然后让你不停地去看东西,开阔眼界,实际上我们需要的就是这个。然后你自然而然地就进步很快,所以二年级展览就开展起来了。其实我们就是憋了一年多,憋的这帮人都特压抑,都较着劲,赶紧要找到突破。

  记者:您当时怎么想到做一组拼贴的?

  陈曦:那段时间在文具店看到一本本的老信纸,觉得特别有意思,我就Π琢磨这个东西我能不能拿它做一套东西。

  记者:那会儿已经有弄材料的意识了。

  陈曦:我还用过洗衣机那个下水软管,把它缝到平面的画布上,然后再淋上油漆,做成立体的。当时大家对材料都特别敏感,好像不太满足于只在画布上画。有的对鞍钢熟悉的,他就回去运钢铁去了,每个人的面貌完全不一样,而且相对来说还挺成熟的。我到现在印象还很深。我当时做的一套《迹》系列的纸质拼贴作品,是很受好评的。

  记者:当时受到这么多人肯定,你没有继续吗?

  陈曦:我始终是这样的,好奇心特别强,吸引我的东西太多了,Π又发现了一个新的好玩的东西,然后我就会去琢磨那个事去了,到现在也一样。

  率真,无畏,所谓的“女性艺术家”

  记者:1990年开始的《医院系列》是后来重新观察生活的结果?

  陈曦:那几年老在医院周围打转,老跟医院打交道,因为我父亲,母亲,包括我自己,我们都得过重病。

  记者:到1997年,是什么情况下做的展览呢?

  陈曦:那年的展览是我父母病好以后做的,Π97年的展览基本上就是一个特别强烈的表现主义的面貌,好像都成了我的标记一样。

  记者:对,因为我们观察过你的展览线索,比如从《洗头妹》的那个形象来看,里面还能看到一些表现主义的的手法,有一些大的色块,但是后来好像又变得特别柔和。

  陈曦:的确是不断有变化,从那种特别刺激、强烈的感觉,到后来开始变的越发柔和了,其实就是我又开始不满足了。

  记者:然而别人觉得已经是个标记。

  陈曦:我自己也意识到了,但这完全不能让我停下来。出现每次的转变肯定不会是突变,Π中间会有一段潜伏的过度,我总会选择走相反的方向,比如说以前的笔触是特别干涩、粗野,后来用纯色、黑线,那个完全是很自我的东西,Π又是特别自然地流露出来的,完全没有意识到需要制造一种符号化的样式,却自然具有了那么强烈的个人面貌。1997年展览那时候,请有的批评家写文章都觉得有点难度,因为没有惯例的东西,就是跟谁都不像,而且也完全找不到学院的影子了。

  记者:您画的好像跟你本来生活距离特别远。比如说您画洗澡,画洗头妹。

  陈曦:我骨子里喜欢那种很有生命力的东西。关注的对象总是多数的人群与环境,现在呢,对国家民族之间发生的事也特别关注了,而且我好象有那种责任感,只不过还没有什么机会让你去表现,只好用艺术这种方式表现了。我现在越发变的会照顾别人,而且每每给予别人帮助,从中都能够得到快乐,有收获。这种东西在我身体里面好像一直就有,是自然而然的。

  记者:对待集体和历史有一种个人的反思能力和关怀态度。

  陈曦:以前没有意识,我好像是那种可以担当事情的人,只不过现在没有什么危机的事情让我遇到而已,但身边的小事也可以体现一些。做“女性主义”专访的时候,对方都会拿女性的话题来说,以前我特别反感,而且我就觉得我说不出来什么,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也没有在意过,考虑过女性艺术与其他的区别。

  记者:没有这个性别概念?

  陈曦:我没有这个概念,我就觉得做艺术是一样的。

  记者:我觉得女性主义是美术史非常失败的一个提法。说不出所以然来。

  陈曦:我们现在有一帮女艺术家,每个月都要聚会一下,大家其实就是很单纯的感情联系,都活的很开朗,不纠结,很开心,而且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也不会互相倾诉烦恼,就在一块儿吃吃喝喝,聊聊开心的事。作为女艺术家,大家好象都没有想突出什么女性主义,或者是想利用这个做点什么,能够为我们多讨得点什么。

  记者:好像我看您以前的画,包括这个中国记忆,我第一次看到以为是个男艺术家,我并没有觉得会是一个美女画家。

  陈曦:从1997年第一个个展开始,就不断有人以为是男艺术家画的。

  记者:对,关键是你看问题的角度并不是一般的处于所谓弱势的女性的角度。

  陈曦:Π比如说我个人的那些小情绪,小情感,小情调,我不一定要用艺术的方式把它不停地不厌其烦地表达,放大。说实话,从小我就看不上,我在附中的时候甚至极端到瞧不起女性。我就觉得她们太小气,我很愿意把自己当成男的,那当然是特别极端的时候。而现在就明白了,刻意突出与否,你自身的气质,情感还是会在作品中流露出来的。

  记者:你小时候也是喜欢跟男孩玩,跟男孩交流?

  陈曦:对,男女无所谓,反正就是胆子特别大的性情,别人不敢干的事,不让干的事,我一定要去干,所以爱闯祸。比如通常只有男生敢下长江游泳,我就敢跟他们一起去长江里游泳,白酒一喝就是一斤,老白干,拿着瓶子就喝了。

  十年的安静,造就的是一鸣惊人

  记者:您1997年做完展览之后,一直到2007年才在国内做展览,这个阶段实际上是北京当代艺术很活跃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加入呢?

  陈曦:Π我反而那十年特别封闭,这十年我就一个人在南湖渠租的工作室画画。

  记者:当时也没有想参与什么?肯定邀请您的人也很多吧。

  陈曦:我没有跟任何圈子走近,包括批评家、策展人,还有艺术家的圈子,四川帮、湖南帮、湖北帮什么的。我没有太大的兴趣再去整天参加活动,后来觉得时间非常宝贵,就很满足那种状态,而且要顾家庭,日子还要过好,我大量的时间就是画画,那会儿就没有别的事,我天天在画画。恰恰那十年有点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状态,我积累了很多有意义的东西。

  记者:在这种状态中反而能够走得更远?

  陈曦:Π我不愿意再延续以前的1997年的那个面貌,继续画下去,所以其实这十年一直在变化的过程当中。自己慢慢地画着,悟着。那个时期可以说是一个自然参悟的阶段,在一个新的面貌出现之前的准备。有很多张单幅很不错的画,可是我觉得因为没有形成一个整体的新面貌,找的那个点好像还没有到位,所以那些作品只能作为一个阶段性的实验品,我都把之归为一个过度期作品,然后一直到《皇后新装》,一下跳出来了,这是我很期待的。如果你老是在自己的那个圈儿里,只能有点小变化:细腻一点,粗犷一点,或者笔法上怎么收一收,色彩单纯一点,复杂一点,我觉得这都没有太大意思,我喜欢的就是那种特别够劲的,出现一个崭新面貌的巨变。

  记者:当时有没有人对您创作的变化提点一下?

  陈曦:范老师去看过一次,当时我正好已经有了一套“男人洗澡”的作品,他感觉身体上的泡沫特别有意思,应该再延续,他的确提醒了我。我们还讨论了个人创作与当下社会形态的关系问题,这一点对我以后的思路产生了有力的影响。后来在做《皇后新装》的时候,我就想如果把一个客观空间里的人物置换到一个非真实的空间里,会有怎样的效果呢?

  记者:好像一个从男人身体到女人的身体变化。而且那个女人很有意思,体态挺健壮的。Π

  陈曦:这是我选模特的时候,就有很明确的方向,我有意挑那种能够代表最广大人群形象的女孩,也就是这个时代的女孩。Π找的时候,就要她是特别健康的,很开放的,从她的发育,到那种神态,姿态,要有一种时代赋予她的气息,那是完全有别于以前的东方女性的。所以我要体现这个东西,可以说皇后新装这个系列,是我做这么多年唯一的有意识的女性题材,因为我确实是有意识的想给大家提供一种关于当下女孩的真实面貌。

  记者:当下女孩如果跟十年二十年前相比,已经差别很大了。而且无论从精神面貌还是她们看问题的方式。

  陈曦:Π所以后来我觉得这个契合点还挺有意思的,就是说她在大街上走着,特别坦然的,自在的,特开心,而且有点没心没肺的那个劲儿,Π好象什么都无所谓似的,她看起来很舒服,很健康。画面看似很荒诞,感觉上却自然。其实是暗合了一种内心的东西,女性内心的,Π是当下的。

  记者:您怎么从这种状态又忽然间想到做写实主义呢?

  陈曦:Π做了《皇后新装》这一套以后,再做《中国记忆》,方法上是延续性的,《皇后新装》我就画了13张,觉得好像还可以再画一些,2006年快做完的时候,就碰上MTV那个事,正好就接上了。Π在《中国记忆》中,Π我不想让个人笔触的痕迹、符号去打扰观众,一般看画,你如果看到的表面东西太强烈的话,大家对主题内容的深度想象自然会减弱很多。这套作品,我想尽量呈现得越客观越好,这样大家就像看镜头一样,一下子就进去了,然后他可以开始各自的相关回忆,疑问,我觉得当下很多做艺术的态度总是选择不左即右……

  记者:没有一个适中的。

  陈曦:对,要么就是很嬉皮的,要么就是要走向极端危险的,或者呻吟式的,很样式化,Π大家都想绕到一个别人没去过的地方,想另辟蹊径,但是忘了,最后都跑到两边去了,中间那条路没有人走,象我呈现的这个构图的方式,其实是一个最直截了当的形式。

  我以前也怀疑过,这样的构图能好看吗?直接的画面就是一个电视机,因为前期大量的准备,效果呈现出来以后,我就很兴奋了。

  记者:像是新闻联播。

  陈曦:这个其实比我的《皇后新装》还要让我惊喜,因为《皇后新装》的画面还是有很多优美的那种东西,有点柔软的东西,可能因为这是个女性主题吧。但《中国记忆》这个系列感觉就是特别硬朗,特别给劲,我喜欢这种特别有力量的,深沉的感觉。

艺术经维 201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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